(十三)
大凡了解“三国”故事的人都对“张飞之死”印象深刻,就此又经多方附会即成为张飞庙的建造渊源。关羽败走麦城为东吴所害后,张飞在阆中令三军挂孝,准备星夜讨伐东吴,却因督办过重反被部将杀害。叛将携其头颅去东吴请功,行至云阳闻得吴蜀议和消息,慌忙将头颅抛入江中,逃遁他乡。顺流而下的张飞头颅随即被一位老渔翁捞起,并妥为安葬。于是,便有了“张飞身在阆中,头在云阳”的奇妙之说,并就此成为庙址所在的理论依据。
原来的张飞庙背卧古木葱茏,俯临浩浩长江,侧畔飞潭幽泉,依山取势建筑在云阳的飞凤山麓,素有“巴蜀一胜境”之誉。在大江截流后新的长江风景线上,张飞庙与云阳县一起向上游挪移。为尽量体现原貌,新址选在长江南岸磐石镇附近的山坡上,因这个地区的自然环境和老址较为接近,周围有古树、巨石等与前址典型特征近似的景物,便于补植和复制。该建筑自2001年8月18日破土动工,耗资4000多万元,占地55亩,历经两年多时间完成主体工程。现已整体搬迁就绪,并开始接待四方游人。
我虽从未到过三峡,却早就知道张飞庙集唐宋明清历代建筑之精粹,为世所罕见,一直想一睹雄风。为争取天黑之前访看完毕,与S等人自俞先生墓地匆匆赶至,行走途中即可遥见部分景致。纵观外形,整座建筑依山傍水,浓荫蔽日,殿宇巍峨,层层叠起,错落有致,加之门前潺潺有韵的小桥流水,宛若一幅绝妙的立体山水画卷。据有关资料介绍,新张飞庙所采取的头盔式建筑风格,是暗喻了主人公戎马倥偬,驰骋疆场的征战生涯,迄今为止全国仅其与岳阳楼两处所具。进入其中细细游看,这座经过历代修葺、扩建,乃至搬迁后的张飞庙,现在主要由正殿、旁殿、结义楼、望云轩、助风阁,以及杜鹃亭、得月亭等景观组成。前五个建筑是为纪念张飞而建,后两个是为纪念唐代诗人杜甫在此地客居两年而建。
具相关人士介绍,张飞庙不仅建筑独特,而且由于历代名流学者往返不绝,留下很多诗词、歌赋、书画和碑刻珍品。据悉,庙中收藏仅汉代以来字画、碑刻就有600余件,还有其它各种文物不计千数,其中流派众多,兼收并蓄,规模和典范性在巴蜀境内首屈一指,早有“张祠金石,甲于蜀东”之赞,和文章绝世、书画绝世及雕刻绝世的三绝之称。故此,张飞庙不但尚武而且崇文,又以“文藻胜地”闻名于世。上述获悉后我不由暗自宽慰,看来,俞伟超先生与张翼德将军端的堪称芳邻,大可不必再替古人担忧了。
S深知重任在身,无心玩赏,因多次去过老址,即抱着沉重的相机忙着跑上跑下,寻找、感受和收集差异,以便比较之下有助鉴别。我初次拜见张桓侯庙宇,满目琳琅,只顾兴趣盎然地自下而上依序攀看,一切统统照单全收。漫步其间,发现庙内雕塑玲珑古朴,园林小景点缀其间,铺排有序。特别是那个方方皆是千古名篇的碑廊,仿佛在向人们默默诉说着岁月的轮回与变迁,亦仿佛昭示着一代克隆杰作张飞庙的古去与今来,真是令人感慨不已,流连不尽。
在去往下榻宾馆的路上,不知为啥我忽然想起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的一句名言:“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”。虽然这个哲学概念与之眼前的“大江截留”、“整体搬迁”似乎是“风马牛”之谈,却不能不说是某种具有启迪性的感悟之音。或许,有朝一日,在张飞庙碑廊的某处碑文中会出现一个新的记载,讲述“克隆张桓侯庙”这个迄今为止中国最大的古建筑搬迁工程是何等的举世瞩目,成果斐然。然而,复制就是复制,眼前这个“整旧如旧”的张飞庙宇,毕竟已经是另一方水土,另一片天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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